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
【轉載】保羅.克魯曼專欄-銀行家的報酬又漲回來了
2009-04-28 中國時報 【本報國際新聞中心尹德瀚摘譯】
二○○七年七月十五日,《紐約時報》登出《富中之富:新鍍金時代的驕傲》,文中吹捧最力的「新大亨」是花旗集團董事長魏爾,他堅稱他和金融界同行是靠對社會的貢獻賺到龐大財富。
此文登出後不久,魏爾自詡他協助建立的金融體系卻宣告崩潰,過程中造成巨大的附帶損害。就算我們有辦法避免大蕭條慘劇重演,世界經濟也需要多年才能恢復。
這正好說明為何我們應對《紐時》周日版一篇文章感到不安。根據該文,投資銀行的待遇在去年縮水後又飆漲,已回到二○○七年水準。
為何我們該焦慮?首先,已無任何理由相信這些華爾街術士真對社會有任何正面貢獻,遑論有正當理由拿天文數字的酬勞。
切記二○○七年貴氣十足的華爾街並非一向如此。從一九三○年到一九八○年左右,銀行是個沈穩、相當無聊的行業,平均待遇不比其他行業高,但照樣維持經濟巨輪的轉動。
那為何有些銀行家突然賺進龐大財富?有種說法是,那是對他們在金融創新上發揮創意的報酬。然而此刻很難想像,近年來有任何重大金融創新真的造福了社會。
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柏南克試圖為金融創新辯護,他就「好的」金融創新舉出三個例子,一是信用卡(其實不算新構想),二是透支保護,三是次級房貸(我沒瞎掰)。這就是銀行家賴以賺進鉅額報酬的創新?
有人會辯稱,我們實施的是自由市場經濟,私部門員工的身價由該行業自行決定。這正好觸及我要說的第二點:華爾街實質上已不再屬於私部門,它已經被政府收養,和領取救濟金的人一樣完全依賴政府。
我說的「收養」不只是已根據「問題資產紓困計畫」挹注金融業的六千億美元,其他還包括聯準會提供的寬鬆資金、聯邦房屋貸款銀行提供的鉅額貸款、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大幅增加保障額度等等。
讀者大可據理力爭說,為了保護整體經濟必須拯救華爾街,這點其實我也同意。但金融企業受到如此鉅額納稅人的錢挹注,應要學公用事業,而非在營運和待遇方面回到二○○七年。
讓這些投機炒作者坐領高薪不但離譜,更是危險。歸根結底,為何銀行家要冒高風險?因為成功─甚或只是暫時表面的成功─帶來豐厚報酬,就算搞垮公司,照樣領走上億美元。
到底出了什麼狀況?為何銀行從業人員的待遇又往上飆?一種說法是只有這種待遇才能留住最好的人才,但此說站不住腳,現在金融業的就業機會劇減,這些人能去哪裡?
金融企業再度發高薪,只是因為他們有這個能力。他們又開始賺錢,而且怎麼會不賺錢?畢竟拜聯邦政府保證之賜,他們可以低利借錢,再以高利借出。銀行樂得夜夜笙歌,因為不久後可能遭到管制。但也可能不會。從金融媒體可感受到風暴已經過去,股市上漲,經濟開始回穩,歐巴馬政府可能放這些銀行家一馬,頂多只是嚴詞譴責。錯對姑且不論,銀行家似乎相信馬上又可回到以往的好日子。
我們只能指望領導人能證明他們錯了,並真正貫徹改革。二○○八年,報酬過高的銀行家拿別人的錢冒險,導致世界經濟趴到地上。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,再給他們一次惡整的機會。
(克魯曼為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,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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